顾扶洲看了史沛一眼。此人以爱兵如子闻名,虽已征战多年,仍会为每一个兵士的伤亡而痛心疾首。对史沛来说,减少我军伤亡是头等要事,他宁愿赢得没那么漂亮,也要护住麾下将士。这是高尚的品格,顾扶洲很欣赏他。
武攸远反驳道:“攻城是难。可今日攻城难,难道等下去攻城就不难了么?既然都是迟早的事,为何不速战速决?”
顾扶洲按了按眉心,道:“攸远,热血是好事,但你这血未免太热了,蚊子喝了你的血嘴巴都要烫个泡。”
在西北一待就是一年,顾扶洲也懒得费劲维持自己的高冷人设,怎么随意怎么来。武攸远等人震惊过后,也渐渐接受了顾大将军的新人设。他们听西北的老兵说,当年顾大将军身中剧毒,从阎王爷那捡回一条命后就已性情大变。那时的顾大将军简直离谱,现在他还算好的,至少不会一天到晚睡懒觉。好在无论是哪种性格的大将军,都不会带他们打败仗。
顾扶洲的话武攸远还是能听进去的。他到:“但请大将军赐教。”
“你忘了去年冬日,赵将军是怎么丢的雍凉了。”
“我没忘。”武攸远迅速道,“去年,赵将军被困雍凉,大雪封路,粮草无法送达。弹尽粮绝之时,赵将军大开城门,殊死一战,不敌西夏精锐,战败而亡。”
顾扶洲道:“还不明白?”
武攸远的才智全点在了兵法上,顾扶洲这么一说,他便懂了,眼中一亮,道:“大将军是想和去年一样,耗其粮草,逼得他们不得不开门求战?”
顾扶洲颔首道:“没了广阳,兰沽,涿县等郡,雍凉的粮道已经被封了,再大也是一座孤城。我们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供给,而城中的西夏军只能坐吃山空。只要形成对耗之势,再攻城时我军伤亡至少能少一半。”
史沛对顾扶洲所言无不赞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妙啊。西夏便是把广阳等郡所有的粮草都带到了雍凉,再加上雍凉城内原本所囤,最多能让他们支撑五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