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面沉如水,他说:“虽说你们这是官家的田庄,我只是一介商人,但凡事好歹要讲道理。往年这糖都是我来收,无论太平年还是灾年,我的货款都是一次结清的,从未有过拖欠。今年我千里迢迢赶到这里,你一句话就把我拒之门外,陈头,这不太合适吧?”
陈老汉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他说:“王老爷,小老儿也知道你做生意一贯很公道,但今年这红糖是真的卖不了了。这样吧,我带你去那些农户家里走走,无论多少,你先收一些回去,好歹填补些。”
“是有人在我之前来收了吗?陈头,咱们做生意也有好些年了,我王百万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他们能出什么样的价钱,我也不是不能出。陈头,你是知道的,那些人不明底细,他们付款未必能有我痛快!”王老爷见他态度诚恳,怒气也稍微收敛了些,今年两广地区遭了旱灾,那里的很多村民都将甘蔗苗拔了补种红薯。
那边本来是产糖大省,南边市场上起码有十分之三四的红糖是他们那里出的,今年闹了这一出,红糖产量立减,几乎才到往年的一半。
王老爷接到消息后便立刻启程赶往南闽省,想趁消息没传开之前按原来的价钱把红糖收购了。可没想到,居然有人横插一手,但比起被别人收走,多出一点银子倒也算不了什么了,只要能运出去,这里头的利润还是很大的。
陈老汉有些哭笑不得:“哪来的别人呐,我们这里偏僻,若不是熟悉的商户,谁会到我们这里来?”
“那是因为什么?如果是价钱的话,那好说,我愿意在原来的价钱上提价一成,怎么样?”王老爷一副好商量的语气,漳州府这边很适合种植甘蔗,不论是个头还是甜度都比别的地方好些,榨出来的红糖也堪称上等。要不是这里太过偏僻,过来竞价的人肯定是一大把的。
陈老汉摇了摇头:“王老爷,这不是价钱的问题,实话说吧,我们今年出的红糖全部都制成了霜糖、黄糖和黑糖,便是想卖给你也没有了。”
王老爷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