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菱臻睡到正午才又醒来,睡得久了,脑袋反而昏昏沉沉得抬不起。她哼哼了几声,唤了声:“纪蒹。”
门外面,听着动静的殊青轻轻出声:“殿下,可要起了?”
殷菱臻晃了晃脑袋,努力撑着双臂坐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侧卧在自己身侧的张纪蒹,叹了口气,窸窸窣窣下了床去。
蹬上鞋子,穿好衣裳,殷菱臻绕过屏风。舒展了身子之后,公主殿下不慌不忙得开门,看到了闻声行礼的婢女们。殷菱臻出身皇族,哪怕是最不得宠的时刻,也在母亲的教导下遵循时刻,从不敢懈怠。如今日这般睡过午时,还是头一次。
想到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冤家,殷菱臻不由红了脸颊。她“嗯”了一声,道:“昨日为驸马看病的黄大夫何在?”
“回殿下,昨日夜深,已奉殿下之令,让黄大夫在西厢客房休息。”殊青答道,“殿下可需要传唤他?”
殷菱臻满意得点点头,道:“着厨房准备午膳,将黄大夫请来用膳。”
医者虽是士子,但也分过三六九等,这能为皇族请脉的,不是医学世家,也属当世名医。顾着张纪蒹身份,殷菱臻不敢惊动太医。以“夜深不宜惊动陛下”为由,让人请了京中永和堂的大夫黄七芝。
张纪蒹既往总在玉龙山上,有仙师为她诊脉调理,如今回了京城,总是需要个大夫的。殷菱臻听说张纪蒹年幼时那场大病,这位黄七芝先生便曾为她诊脉,想来也是知道张纪蒹的情况的。
这等行事虽也是惊险,但好歹冠冕堂皇,尚在掌控之中。只不过,对于黄大夫,到底还是要敲打敲打才好。
黄七芝当年为年幼的齐国公公子诊脉时不过是初露头角,如今已是名动一方了。在连夜开过汤药之后,公主殿下便以“夜深”“不知驸马后夜情况如何”等一系列理由将他留在了西厢。黄七芝原也未多想,直到早晨出门准备向公主殿下告辞时发现了门口守着的侍从,才恍然知晓了公主殿下的用意。
他原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