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中间相隔茫茫大海,但罗维理所当然地能够察觉得到荀子的存在,他更能看到对方在向自己行礼、于是回礼也是理所当然。
这不是感知,而是作为神明对念诵自己神明之人的感应。
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时间极为漫长,但在另一个他最初存在的世界,这里的许多人,对他来说反而才是‘先人’。
哪怕或许只是似是而非,但毕竟有着同一个源头。
正是在这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下,罗维才会端正衣冠以躬身。
这是在礼敬,更是为正自身。
茫茫异世,几经波折。
但我仍为炎黄。
因这是挥之不去的起源、是挥之不散的,灵魂的印记。
无论再怎么嬉笑怒骂,罗维始终难以忘却所谓华夏从来都是华服礼仪之邦。
于是荀夫子愣神,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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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怪事!”
这位当时仅存的儒家大贤迎着海风,赤足抚须:“我活了数十年,还未曾听闻这般神圣向人行礼呢!”
“夫子,您...”
“无事,只是有感而发、心生慨然而已!”荀子拂袖,转身,他道:“回去吧!”
“此行、老夫已心满意足,这便回去等待天命到来!”
“老夫自当归于黄土,然则千年之后、我虽死,亦如夫子长存!”
“足矣、足矣!”
荀夫子拂袖洒脱,对自己将死的事情,不止没有悲戚、悲伤,反而显得颇为开心。
儒家求的是人道,而不是道家、阴阳家那种与天地同生的不死。
天道无始无终,人道却有来有往,不求肉身之永恒、不求生命之永存,但求精神之璀璨,修身治国平天下之至理。
能死去、既是完满。
所以哪怕荀子作为儒家大贤,其境界在某种程度上已等同于仙人,却仍会如凡人般、在数十年更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