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中天,教堂尖塔传来了午夜的钟声,沉睡的伦敦城在月光下迷雾缭绕,朦胧的黑暗轮廓被煤气灯闪烁的光斑照亮。
一辆马车从泥泞的小巷驶过,周围挤满了劣质廉价、杂乱无章的建筑,随意加盖的屋舍野蛮疯长,四处扩张,如同砖石构成的阴暗森林。街边路灯的玻璃被恶作剧地砸碎,火焰在夜风中变幻,像是关在啤酒瓶里的萤火虫。
这显然是一个治安恶劣的“鸦巢(贫民窟别称)”,此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车轮倾轧的回音如影随形,显得愈加阴森可怕。
而马车内的两位面具男人却在轻松惬意地轻声交谈。
“很近了,就在周围。”金发面具人嗅了嗅空气,随即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应什么,“九、十、十一个……不,或许是十二。”
“或许?”坐他旁边的黑发面具人询问。
“有个一个比较暗淡,不是重伤就是濒死,它连同另外两个在教堂地下最深处,暗道里还有四个,其它似乎在放哨,一个在钟楼,两个在礼拜堂,剩下的在对面街道几个老宅——等等,有一个老宅的哨兵过来了。”
“喂,朋友,快停下来。想保住脑袋,就都给我下车!”马车在窄巷行驶不快,一个满身酒气的壮汉用力拉开车门,手里是一柄上了药的霰|弹枪。
“外面就交给你了,都是普通人,没有审问的价值,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也不要放过一个。”金发男子说。
“什么……”壮汉察觉到异常,随即满面惊恐地发现身体不再受到控制,也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他任凭四肢违背他意志转身扔下枪,然后从靴子内取出了匕首,藏在袖子里。
“走吧,一起去找你的朋友们。”他僵硬地迈开步子,背后传来黑发男人幽灵般的温和嗓音。
……
教堂地下,一个来自其他世界的灵魂刚刚苏醒。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间,被推进重症监护室时她就有将死的预感,生命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