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野的乐队跟唱片公司吃完了饭,走在回去的路上。
他观察着奚迟的表情,他们科的很多患者,即使已经结婚了好几年,确诊没多久就离婚了。旁人无权指责他们的伴侣,即使是癌症也有确定的疗法,但是面对精神类疾病,很多东西都是未知,未知就代表危险。
陈枫说了一串口干舌燥,也缓了口气,搓着自己泛红的脸问:“我说的是不是把你吓到了,那个……你准备管他么?毕竟你们也分手了。”
“当然了。”陈枫用力点头,“那种遇到危险,分人格才跑出来大杀四方的情节,是开挂。他们是独立的,可以有不同的年龄,性别,信仰,思考方式,人生观念。”
奚迟表情滞住,热度爬上了耳根。
霍野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你们三个去签约就行了。”
奚迟哭笑不得:“我很确定。”
“他为什么怕你?”奚迟停下脚步,问道。
奚迟说完,视线挪到了一旁的地面上,心情挡在垂落的睫毛后面看不清。
奚迟不解,房间里其他人也没看明白。
克服了心里的畏惧后,他发现那段昏暗逼仄的路,比他印象中要短很多。
“聚餐开始进来包厢那个人你看到了吧。”奚迟的眸光沉下去。
奚迟其实能理解,奚长明是陈枫的导师,当学生的时候,面对导师大多人都战战兢兢的,导师提点要求,基本没人敢拒绝。
“我起码要看清,和我交往三年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他开口缓慢地说,语调中却带着种坚决,“我这些天总觉得这三年白过了,我好像从来没有靠近过他。”
霍野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收敛了恶作剧般的笑意,认真问道:“你昨天喝酒,是因为失恋?”
奚迟也明白,在国内,谈及精神医学领域的专家,总是绕不开他父亲的。
包间鸦雀无声,奚迟本来还不知道见到霍野,该如何开口,现在倒是有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