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体不太好,不舒服了经常哇哇大哭,只有待在身为神胎的哥哥身边才会安静,所以她还很小的时候,经常偷偷钻进这个哥哥的被子里,团在哥哥身边入睡。
秦氏族人越来越多,他的家人越来越少。
皮肤绣上符文,失去了骨与血的萎缩躯体用红线紧紧缠绕包裹,放进骨灰和泥土所塑的神像里,送进窑中烧制。
在神胎长到十几岁,可以用仪式转化为氏神之前,都由他的血亲小心照顾,由族供养。
神胎天生长生不死,哪怕躯体破坏,仍在重生,所以一边不断生长,一边不断死亡。
“他除了是我们的孩子,更是我们的神,你不该给他取名字的。”族长这么说着,私底下去看孩子的时候,也忍不住喊他的名字。
“哥!你不要乱给安吃东西!还有那个很酸的,你别塞安嘴里!”门外走进来的小女孩阻止了大哥的动作。
然而比妖鬼邪物更加可怕的是灾荒,疾病找不到办法医治,地里长不出粮食,还有那些凶狠的流亡之徒袭击村落,抢劫粮食与女人,就连附近稍大的小城村寨都能欺压他们。
“希望氏神不要有怨恨。”
母亲笑着看着孩子们,对他说:“安,弟弟这是觉得你闻起来很香呢。”
她会在他们传统的节日里,细心编制祈福的手环分给所有家人,安一个人能得两个。从她学会裁衣制衣,家人们的衣服都是她和母亲一起制作,她给弟弟制作的衣服尤其舒适,因为他只能躺在床上,担心他不舒服,姐姐还会每日给他翻身,为他梳头擦脸,像另一个母亲般。
族长夫人平香是位温柔的夫人,她每次听到丈夫这么说,却都会默默哭上一场。虽说神胎肯定要化作氏神,可那仪式如此残忍痛苦,只要想到她的孩子长大后会经受那样的痛苦,她就觉得心痛难忍。
她如今心中满溢的难受来自于自身。
成为氏神确实是很痛苦的,只是,作为人时的安,心甘情愿庇佑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