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将剑放回到案上,再次出帐。
军医和几个闻讯的崔铉手下之人恰匆匆赶了过来。李玄度朝里示意了下,待众人入内,自己便转身去了。
崔铉醒了,性命无碍,这边暂时应当不会再有大战,也有阙人和崔铉部下守着,可以放心。
至于皇帝李承煜,经此一役,北疆将士无不离心,即便再有圣旨送达,料也一纸空文,寸步难行。何况,如今他应正忙着对付东都叛军,一时间,应也无暇再顾及这边。
这一趟出来,转眼竟又过去了快两个月。
她还在河西,怀胎十月,应当快要生了。
他想尽快赶回去。
次日,李玄度去前线军中拜别舅父李嗣道,回来,料崔铉不欲再见自己之面――且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想再见崔铉。
一想到昨夜若不是自己运气好,及时将剑夺下,回去了,她指不定会如何怪自己,他便感到后背一阵冷汗。
不如唤个人,替自己去说一声便是。
他出帐,一怔,脚步停了一停。
崔铉竟就立在外,见他出来,缓缓单膝下跪,似要行礼。
李玄度忙上去,阻拦,不欲受。
崔铉却异常固执,且虽身上带伤,力道却是不减。
李玄度见他执意要向自己行礼,便也松了手,略微不解。却见他叩拜过后,道:“此一拜,是为殿下救命之恩。”
再拜:“此二拜,是为殿下救我之同袍,兄弟。”
三拜:“此三拜,是为我对殿下的不敬。”
他拜完,从地上起了身,眼睛通红,道:“从前我自视过高,执迷不悟。当日李承煜于积善宫太后发丧路上弑君夺位,派人谋害殿下,我以为我可趁乱将她带走,她却要去寻韩驸马救你。我以强制手段不放,她为脱身,竟不惜夺我佩剑割腕,以死相对。那时我便知,殿下你在她心中是何等地位了,但我依然不服。”
“如今我方知,我之胸襟,远不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