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早就对皇帝当日的闭关之举十分不满,便是心怀愤恨者也是不计其数,当日险些哗变,根源亦是在此,此刻听到秦王竟要亲自领兵去攻靖关,虽明知攻关艰难,九死一生,但秦王既不惧,众人自是血热,纷纷要求随战。
靖关易守难攻,城楼高耸,地势如同天堑,一向被视为西向通往内郡最后、亦是最为牢固的一道关卡。
强攻,便意味牺牲。
李玄度不敢轻视,组织选拔敢死之众,详细制定攻打计划,以将伤亡减到最轻,一夜忙碌,直到天光破晓,方回到了她住的地方。
他望着门窗,脚步渐缓,最后停步在了廊阶之下,踟蹰不前。
才将她接回,抚定她心,这边转身,自己便就要去强攻靖关。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和她开口,正踌躇间,忽听那门轻轻“吱呀”一声,抬眼,见她竟出现了门槛之后。
他一夜未归,虽派人回来传了消息,让她不必等他,自管安歇,但想到河西之局,又如何睡得着?睡睡醒醒,胡乱合眼了半夜,大清早便就醒了,想出来到院中透口气,不料李玄度竟就立在阶下,见晨曦黯淡,他身影凝停,一怔,脸上随即露出笑,正要迈步出来迎他,李玄度已是几步迈上台阶,到了她的面前,握住她臂。
“怎如此早便醒了?脚还没好,还下了地?”
他将她抱起,送了进去,放回到床上。
菩珠笑道:“昨日白天睡了好久,又睡了一晚,不困。脚也差不多了,走这么几步,还是能行的。”
她说着话,借着窗外透入的朦胧晨曦,看着他,见他不语,只伸手过来,默默地替自己轻轻揉着因怀孕而变得微肿的小腿,微微歪着脑袋,看了他片刻。
“你有事?”
李玄度下意识地摇头,才摇了一下,又停住,和她对望了片刻,终于把强攻靖关的决定说了出来。
“姝姝,姑母与都护府的援军,照我估计,最快也还需半月方能到,这边若无新的粮草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