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霜汗王发动大军,正朝两国边界而来。若是让他越过,帝国北端的数郡几十县便就岌岌可危。
而雪上加霜的是,他现在还要应对已被传得天下几乎人人皆知的关于他是如何弑父杀君的可怕流言。
他正在今夜过夜的靖关驻跸地里和同行的陈祖德商议着如何应对,突然又得知河西也告急,整个人一僵,当时胸间便气血狂涌,喉头一甜,急怒攻心之下,竟吐出一口鲜血。
陈祖德大惊失色,慌忙上前扶他,连声劝他息怒。
李承煜稳了稳神,一把推开陈祖德,厉声吼道:“崔铉还能帮朕守住京都!你呢?朕的表舅!三朝元老,朕对你如此器重,你位极人臣,如今这等局面,你除了息怒,再无别话?”
陈祖德被皇帝的一番话给斥得面红耳赤,急忙下跪请罪。
李承煜双目血红,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在屋中来回不停地走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陈祖德定了定神:“陛下,臣有一想法,但不敢说,怕陛下怪罪。”
“说!”李承煜吼道。
陈祖德咬牙道:“陛下,以朝廷如今的军力和钱粮,应对北疆和沈d逆贼,便已捉襟见肘,若再分出去照顾河西,三头并进,臣怕三头皆失!”
李承煜道:“你何意?”
“陛下赦臣无罪,臣方敢言。”
“无罪!”
“为今之计,只有自断一臂,以保大局。舍河西,全力应对北疆与沈逆。陛下,失河西,后果不过是失西域罢了。从前先帝几代,西域又何曾真正由我朝掌控过?何况……”他顿了一顿,压低声,“如今秦王几掌控西域,河西若真不幸落入东狄之手,恰将他困住。到时,陛下坐山观虎斗便就是了。”
李承煜停在窗前,盯着前方河西的方向,身影僵硬地立了良久,慢慢地转头,咬着牙道:“若是如此,当如何行事?”
“陛下可命杨洪死守河西,再关闭此处靖关大门。没了后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