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人的眼中,不值一文,这才时隔多年依然能在这里得以保存,未被旁人取走。
菩珠拿起那支大长公主当年托父亲转给姜毅的笛,借着阁楼里最后一点剩下的烛火之光,在手上小心地翻了几下,看见笛子一头的末端似用刀刻了一列小字。
她凑到烛光之前,仔细辨认:“宣宁二十六年春,毅赠琅妹。”
大长公主闺名琅,宣宁二十六年,她好像才十五六岁。
蜡炬燃尽了最后一点余芯,烛光跳跃了一下,熄灭,眼前陷入了昏暗。
菩珠再次明白了。
这支鹤笛应是姜毅早年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只是不知当时是如何一个故事。
那一年她让父亲帮她把它带回给姜毅,自然是劝他另娶,莫再为她耽误下去的意思。
只不过没有想到,它几经辗转,最后竟静静地躺在了这个蒙尘之地,直到今夜,被自己无意翻了出来,这才得以重见天日。
菩珠手中握着鹤笛,坐在黑夜之中。
一个是自己前世今生都未曾见过面的女子。
一个是不过匆匆遇到便再无干系的男子。
别人的生离死别,和她又有何关?
但是眼睛却是控制不住,渐渐发热,心底甚至有些暗羡金熹,为那痴守相望,终身不负。纵最后死别,想必她临去之前,于这少时恋情,心中亦是无怨无悔。
她便如此,在这间充斥着霉尘和蛛丝的黑漆漆的小阁楼,静静地独自守岁了一夜,直到天明,晨曦从天窗射入阁楼,驱散阴影,她缓缓睁开眼眸,将父亲的手稿和鹤笛放在一起,小心地收了起来。
几天之后,她离开齐州,踏上了回往京都的归途。
守岁夜后,她心思不宁,几乎每天都要去父母的墓前转一下,仿佛在那里,她才能寻到内心的安宁。
已是进入孝昌六年。
前世,那场蔓延数州,波及数百郡县,最后甚至传到京都,改了无数人命运的大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