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我看出来了。我向他讨碗水吃,那碗的边沿有个缺口,不大干净,他若是富贵人家,也不可能还在用脏碗。我又问他地里怎不种粮食,反而种苴麻,他说要轮种,上一次种宿麦,这一次便种苴麻。”
王彦用眼珠子盯着他:“来之前便说别喊都统。”
“不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俺要好好瞧一瞧这浚州是何等模样,若那些人刻剥百姓,聚敛民脂,对俺们再好,俺也不屑去。”
外面似乎一直有人,这动静也惊醒了他们,火把在窗外挥晃,还有人在外面喊:“俺们已经差人去请小官人了,老实点!”
王彦没有第一时间入城,反而是让人在浚州境内找村子,不能离浚州城太近,但也不能偏僻到让人难以发现。找到之后,快马加鞭前往。
“好!”王彦说:“既然如此,明日收拾行囊,前往浚州!”
他们在村子里四处走,靠近东边时被人拦住,那人歉意地说:“官人,俺们正在那边翻麦子呢,过去也没地。”
“这还叫少?”
如此七八天后,王彦顶着一双黑眼圈,终于将幕僚以及手下将领召到大堂议事。
“以前倒是没收一半税,但以前杂七杂八的税也很多啊,那会儿勒紧裤腰带都不能把税交完,现在只需要一口气交完半税便行。”
送粮队伍离开后,王彦心中仍然徘徊着这八个字,辗转反侧,夜夜难眠。
还是六月,这日头极为毒辣,王彦仔细看,农户正在地里打理苴麻,来日可缉皮为线,其子亦可榨油。他走过去只说是行人,赶路时想讨碗水吃,看着地里苴麻,惊诧地问:“怎不种麦稻?”
在科技还未发达的年代,一个人认知范围能小到能令人不可思议。十里不同音,一个乡野村民这一生可能也就认识个方圆十里,最远也就是知道如何从村子走到县城,再远一些,便一问三不知了。
需要一整村人轮班看守,这麦仓……
幕僚没有第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