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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缩回手,幽怨盯着少年看。
对方却理直气壮:“别难过,现在还不是什么难过时候,皇帝被侮辱怎么了,民间不知多少百姓被金贼侮辱,那俩皇帝至少有宴席开,有酒肉吃呢。现在要思考的是……宋金两国交战,发生牵羊礼这种事情很打击士气,我们要怎么防备士气下降?”
曾统看向窗外,落日沉入地表一半,黑夜急剧降临,一股压抑笼罩天地,笼罩己身。
他看了很久落日。
他想要像少年那般潇洒,只顾着眼前,脑子却又实在没办法动起来,疼痛过后,那些屈辱如同污垢复回,堆在脑海里,填塞所有空隙。
再回头,曾统发现少年竟然头一歪,在桌椅上打起盹来?
曾统错愕。
脑子迟钝地开始思考,曾统想了想,把人搬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坐在桌前,心中影像一下子是帝国受辱,一下子又跳到那一句“皇帝被侮辱怎么了,民间不知多少百姓被金贼侮辱”,茶水喝下去一壶又一壶,睡意怎么也没来,睁着眼睛到天亮。
然后他把十四岁的青霓摇醒,大声说:“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十四岁的青霓抱着被子,睡眼惺忪:“嗯嗯。”
曾统:“其一,就是主辱臣死,写一篇锦绣文章,痛骂金国畜生行径,然后一头撞死,留下千古美名,兴许还能以热血激励国民。”
“嗯嗯。”
“其二,忍下屈辱,安抚国内百姓,以待来日直捣黄龙,以金贼性命雪耻。”
“嗯嗯。”
“如果我在金贼太庙前,我会选前者,但我如今远在千里之外,当含辱忍垢,留有用之身,以待来日。”
对于有心气的文人而言,那是当真敢拔剑自刎,随国而去。曾统捏紧拳头,伤口崩裂,小股小股血液从拳头缝里流出,他对着十四岁的青霓作揖:“昨夜,亏得官人当头棒喝,将统喝醒。”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