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宰拿出手帕捂着嘴,轻轻咳嗽几声,摇头:“无事,只是不慎被诛了一下心。”
唉,为主公们头疼一百天,也不如官家气他一次,这一点上,官家确实让人望尘莫及。
陆宰要笑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回头我将它们写在纸上,让岳统制将这些纸射进县城里……到确实是杀人诛心了。”
岳飞缓缓叹气:“是啊,小官人看得很透彻,对付忠臣有对付忠臣的办法……”
这办法太妙了,妙到极致,差点把他们这边几个人先一步送走。
黎阳县令秦百祥发现数十支箭从墙头之外射来,落进城里,黄纸满天飘散。
“难道又是劝降?”秦百祥不屑一顾。
他宁可殉城,也绝不会对逆贼卑躬屈膝。
黄纸飘到他面前,他随手一抓,拿来一看:“……”
“噗——”一口血灼在了城墙上。
“秦长官!”“秦长官!”
秦百祥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听到了那些县官小吏惊慌失措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远,好像化作闷响,在他耳边来来回回撞击。
黑幕在他眼前晃开,秦百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便是此时,五指也还不甘心地抓着那张黄纸,其他人强拽也拽不开。
县官与小吏将人搬回府邸中,再到墙头看外面大军乌压压一片,心头沉甸甸。
“诸君,这要如何是好?”
“长官昏迷不醒,我们要如何守城?”
“我们坚守不降……”有人抓着空中飘来的黄纸,纸张慢慢被捏出褶皱:“可会有援军?”
城头一片失声。
如果城外是金贼,让金贼攻进来,他们父母子女必定保不住,会被那些蛮人欺辱玩乐,可城外是宋人……
抵抗之心,好像在缓缓变软。
说话那人又发问:“你们知道,肯定不会。官家都从南京跑到扬州了,他自己都不要河北这片土地了,我们难道还要赔上一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