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再次露出之前那种嘲弄笑容:“所以你奈何不了他。”
行菜这回懂了,原来两次嘲弄,并非针对老人,而是针对那个他们向其要粮的第三人。
那人是谁?
行菜还想继续听下去,但店老板已经在大声地叫:“小梁!小梁!”行菜连忙跑过去,阳光洒入酒肆,店老板拧着他耳朵,痛心疾首:“你在发什么呆!小官人们好不容易赶走金贼,让我们能好好过日子,你还不勤奋起来!还要不要娶媳妇了!”
行菜诶呦诶呦叫唤:“王叔,我知道了!别拧别拧,我这就去后厨看看那道鱼羹好没好!”
小伙子逃也似地钻进后厨,店老板笑着看他,又低头去算账本,一笔笔入账让他嘴角越来越高。明日就是元宵了,酒肆中会爆满客人,上一次元宵可没有这种盛景。
多亏了小官人们!
他轻声地哼唱歌谣:“花无君,马无怪,三更雨停犹有蜧。随了官人讨命债,便是眼中好世界。”
老天爷啊,那么好的官人,一定要让他们长命百岁!
“老天爷啊,那么好的一个姑子,她为什么不能长命百岁!”
云霞浮动,染红了宗泽半张脸。
剩下那半张脸也是红的。那是怒火烧成的红,只因他知晓,一个能念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诗句的人,在昏君手下必然活不下去。有太多事情会让她以死明志了。
陆宰说:“他们念过一句诗。”
这么多天,宗泽早就猜到那些少年为何会有令牌,开封那边为何那么多天都没人来找他了。
她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所以宗泽问:“什么诗?”
陆宰直视宗泽双眼:“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宗泽愕然。
宗泽忘神。
“哈哈哈——”宗泽站了起来,如同醉酒,发狂地张开双手,拥抱空气:“所以我做不到代替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