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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衣服需要常洗常换,知道体恤叠穿体恤不是一种正确的穿法,知道生活需要品质,保持卫生是一种良好习惯。知道乐观是一种态度,幽默是一种优点。甚至还在她的推荐下,研读了中外冷笑话大全。
虽然并没有派上用场。
穹苍的声音细碎地飘在风里,一字一句却很清晰。
“她很小心翼翼地想要寻求一种平衡,想要在这个脆弱暴躁的世界里安然地生活下去。
“但是,四个多月前,她女儿死了,他儿子再次成为了一个凶残的凶杀犯。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他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不可被原谅的人。所以她也自杀了。”
一个失去信仰的人,带着难以释怀的伤痛,离开了这个世界。
贺决云看了眼墓碑上记录的日期,都是鲜红的4月3号。
也就是范淮被警方全城搜捕的那一天。
“她临终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对我说,‘对不起,也许,我不应该让你教导我的儿子。’。”穹苍笑容里带上了苍白,“我觉得她的道歉莫名其妙。我根本不可能因为将来发生的事情,对过去做出评判。而且人类也不应该单一地从结果来对过程进行评价。我不认为,我所教授的知识,使范淮走上歧路,更不会因此而觉得后悔。如果我当时能分心多鼓励她一句,也许她还能坚持下去。”
贺决云看着穹苍没有血色的嘴唇,以及似乎要被风吹倒的削瘦身形,心底莫名生出一股难言的涩意。
翻过山顶扫射过来的阳光,在她身上披了一层半透明的金衣。
贺决云第一次那么强烈地感觉到,这个人,她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她并不冷静,也不冷漠,她只是习惯性地用沉默来面对这个世界。
她不将自己的喜怒哀乐展示给别人看,不代表她无动于衷。
一个浮萍似的年轻人,和一个找不到家的母亲。贺决云甚至能想象得到她们两个人笨拙地扶持,互相寻求安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