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放置板,放置板上堆放着大量尚未完工的娃娃,地上的抽屉里刚烧制完成尚未打磨的手脚和球形关节,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角落里的工作台亮着一盏暖色台灯。
墙上挂着一套西服,西服外套着塑料膜,以免房间中弥漫的灰尘沾到昂贵的布料上。
人偶师穿着一身朴素的工作服和一件深棕色带搭扣的皮质围裙,戴着黑色的半手掌手套,坐在工作台边,手中拿着一根树脂制造的右小臂和右手,用小刀和砂纸磨改一些细节。
厄里斯就坐在他工作桌上,左手托着一盏高脚杯,杯中的葡萄酒液微微摇晃,他右臂从手肘部分开始消失了,露出手肘的球形白骨关节和血红的断截面。之前被白楚年截断的手臂,虽然因为实验体体质的缘故重新生长出来了,但厄里斯总是觉得不舒服。
人偶师把树脂手臂拉上筋,和厄里斯手肘的球形关节接在一起,让他动一下试试。
这是你亲手做的吗?厄里斯举起树脂手臂,攥了攥拳,五根手指也很灵活,不过手臂还没上颜色,看上去很苍白。
不是。尼克斯给他看了一眼账单。是法国进口的一支手臂,内侧还有艺术家莫瓦的名字篆刻,属于收藏品了。
我不喜欢。厄里斯扫视满地烧制完成的手臂,给我从这里面挑一个。
尼克斯早习惯了他的无理取闹,摘下手套揉了揉脖颈:快到时间了,该去办我交给你的事了。
轻轻的一声玻璃炸裂的脆响,手中的高脚杯被他用雪白的树脂手指攥碎了,拿着尖锐的一端伸到尼克斯喉咙前:做好了我才去,不然我就把这支收藏品手臂锯碎。
尼克斯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去地上挑了一支粗糙的手臂,坐回原位,戴上手套,在灯下将手臂外皮打磨光滑,接着是配套的球形关节和右手。
右手很精细,由十四个球形关节和零碎的指节构成,尼克斯在灯下沉默地工作,厄里斯坐在桌上低头看他垂落额前的金发。
好了。尼克斯重新给他换上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