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环摘下来拿在手里,食指和拇指夹着它上下两端,对着光线看。鱼骨雪白轻脆,但那颗黑色矿石很沉重,兰波说,这是他亲手割下来的心脏的一角。
明明那么怕疼的一条鱼,老是做点傻事。
说什么王后,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可兰波每一次表情都那么认真,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白楚年把耳环轻轻握在手心,冰凉的矿石在手心里隐约跳动。
他一直以为兰波和他同病相怜,都是死里逃生的孤儿,相互依偎取暖,可兰波有他的家族和使命,甚至活在与他截然不同的世界,原来只有自己既不属于人,也不属于海,卡在几个物种之间不上不下,无法融入任何一个种族。
有点烦。
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伴着一道劈下云层的闪电,一道蓝光从货船上方划出迅疾的弧线,蓝光消失后,白楚年也跟着没了踪影。
兰波叼着白楚年的衣领,尾尖将他捆在身上,带着他顺着货船外壁快速爬进水中,充满氧气的气泡将他们包裹起来。
白楚年轻轻拍拍兰波的脊背:别闹,我忙着呢。
不去。兰波松开叼着他脖领的嘴,像看管幼崽的猛兽那样,在他身边缓缓爬行,低声严厉说,危险。
有什么危险的。白楚年笑笑,怕什么,一个成熟期实验体,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去给它采个血,取一点细胞组织。
兰波想向他解释刚刚所看到的情况,但事情的复杂度超出了他的表达能力,他用人鱼语都无法将这件事情说得很明白,更何况要用白楚年能够听懂的中文去表达。
跟我回去。兰波弓起脊背,鱼尾背部的鳍竖起尖刺,作出捕猎的威胁姿态。
白楚年耐心哄他:任务没做完呢。
做完了,就跟我回去?
可我还得回去交任务呢,蚜虫岛的孩子们也等着我回去上课。
兰波愣了愣:你没打算,留下?他从没想过,白楚年居然没有对大海动心,没有留下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