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灯下僵直地站到了五点,天仍然没有一点要亮的痕迹。布着乌云的东方一片漆黑,雷声隆隆地响起来,像追赶太阳,欲吞一切的浪。
伴着雷声,冰凉的雨点毫无征兆地落下来,路星河却浑然不觉,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在他被彻底淋湿前,一把黑色的伞撑到了面前,他蓦地转过头,来人身材很高,目光顺着伞柄末端的水晶球往上移,才看见一张陌生的国字脸。
不是林有匪。
路星河失落又庆幸。
“谢谢。”他哑着嗓子道谢。
“不客气。”男人礼貌地说:“已经秋天了,这么淋雨会感冒的,您看起来应该就住在这附近,请早点回去吧,别让家人担心。”
路星河看向他,微微皱起了眉:“你是怎么知道我就住这附近的?”
男人客气地指了指他手里的卡,又指了指右边小区:“您的卡上印着小区的名字。”
“哦。”路星河点了点头,把倾斜向他的伞扶正:“我这就回去了,谢谢你。”
他说着转身退出伞下,雨势不小,不过几秒钟就把他本就泅着暗色水渍的半边衣服淋得更湿了。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您看起来比我更需要伞,您拿着吧,我车上还有。”
路星河停下步子,“不用了,谢谢。”
对方虽然客气,却很坚持,把伞塞到了他手里,自己转身冲进了雨幕里。
不远处确实停着一辆漆黑的奔驰,是陌生的牌照,就停在那家早餐店的正门口。
早餐店的老板娘为人泼辣,是附近出了名难讲话的店家。今天倒格外好相与,竟肯让人堵了她的正门。
路星河举着莫名其妙白得来的伞,头脑当机地又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想起来,那个老板娘一向都对礼貌周道的林有匪特别客气。他骤然停住步子,眼睛瞥到伞柄上遒劲精细地阴刻着的一个金色的“lu”字。
什么好心的路人啊!这是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