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河很爱吃,每到夏天就嘴馋,一边看电视一边撕芦粟皮,果皮锋利时常不慎割到手,他就举着滴血的手指给林有匪看十分夸张地喊疼。
林有匪被他折腾得心都在滴血,只好特别柔软地哄。常常哄着哄着就哄到床上去了。
这样的亲密,如今想起来,恍如隔世。
农田里没有路,好在林有匪开的是辆底盘较高的越野,车速很快,披荆斩棘地穿梭在田地间,农作物的枝叶“沙沙”地打在车身上,像刮花了美人脸蛋的尖刀。
车最终停在了一处临时搭起的简易住房前,蓝色铁皮做成的卷帘门死气沉沉地紧闭着,这大概是个私搭的违章建筑,占地目测至少有一亩。以钢铁结构为主,外头包着一层灰白色的薄铁皮像个被扔在田野里的集装箱。
林有匪面无表情地加了脚油门,驱动着性能极好的越野车,一头撞在了铁门上。
伴随着“砰”地一声巨响,顶上的沙土和钢结构噼里啪啦地往下砸,越野车的前引擎盖上被砸出了数个凹陷,横梁上有根钢条垂直着砸下来,把发动机砸了个对穿。
林有匪从车上下来,他神情冷厉地单手握枪,半秒就上了膛,修长的手臂猛地抬起来,几乎没有费时间瞄准就精准击中了在阴影里不断后退的绑架犯的右腿。
那个在监控视频里提着行李箱的男人惨嚎了一声往后倒,被身边的同伴一把扶住了。
“林有匪?”伸手扶他的是个年轻人,嗓音粗哑,一张不人不鬼的脸隐没在黑暗后,粗粝的疤痕上仿佛还带着火星燎过的焦臭味。
“是我。”林有匪举起手,皱着眉欲开第二枪。
对方突然尖锐地笑了起来:“你竟然敢一个人来?”
林有匪往前走了几步,才终于借着灯光确定了那个妖怪一样丑陋的男人正是当年暗算了路星河的鹿秋明。
“星河呢?”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