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是小姑娘。”
“哦,不是小姑娘啊,那你也要对人家好啊!也还是要带他来见见妈妈呀!”
“嗯。”
温馨的对话,戛然而止,吃饭的场景也陡然转换。
眨眼间,午时温暖的风和日暄,统统消失不见。
夜如泼墨,风大得仿佛能令人心都平地起波澜。
安妈妈倚靠在窗边的背影,是个重复了无数次的梦魇。
林有匪不是第一次做类似的梦,对于如何面对肝胆俱裂的生离死别,他有的是经验。
短暂的温馨过后,接下来一定就是毫不留恋的纵身一跃。而对割舍和阔别,已经在梦里重复了经历上百次的林有匪,早有准备。
他神色黯淡地站在窗边,浑身冷硬得像块钢铁,却既没上前阻拦,也没有出言劝告。
因为他知道,即便拦一百次,劝一万句,结果也都一样。
一切早在十五年前,就已是覆水难收,木已成舟。
可尽管如此,在母亲纵身从高空跃下的那一刻,林有匪仍然闭上了眼睛。
被肋骨牢牢保护着的一颗心,没办法从胸腔里蹦出来,却也因惊与痛而变得滚烫,惴惴不安地在胸膛里突突直跳。
安乐?安在哪里?乐又在哪里?
这个名字像个“德不配位,才不配财”的笑话。林有匪痛恨自己那个带着父母景愿,却只印证了物极必反的名字。
因此,当那个孩子对他说:“我叫路星河。”时,他低垂着眼目迟疑了一会儿,才低声回:“我叫安康。”
明明知道是噩梦,却也没能醒过来,清明梦最是难熬。
意识清楚的林有匪回想起了许多往事。
他想起第一次和路星河重逢时,对方并不认识他。
那个轻许了“希望再见一面”诺言的青年人,见他多看了自己几眼,立刻戒备地伸手压低了帽檐,拉了一下口罩,低下头与他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