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施针的时候,药性会慢慢挥发出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又疼又痒,难以忍受。但这人却是忍受了。甚至于看到了司徒九月进来,还对司徒九月露出了一个笑容。
司徒九月一愣。
十分庆幸,永宁公主对待这人,不像对待姜幼瑶那般残忍,挖掉了他的眼珠子,或是毁了他的脸,使得这人的好相貌得以保存下来。他生的很是俊秀,但这俊秀和国公府的小厮们不一样,国公府的人都是在血海中摸爬滚打起来的,就算看起来普通的一个花匠,骨子里也有一种难以磨灭的沉默阴戾。而这少年却像是一块剔透的水精,从骨子里有一种明朗和英气。就算他落到了这个田地,可以说是十分凄惨,但对司徒九月露出的笑容,还像是什么都不曾经过一般的和煦。
“有什么好笑的。”但司徒九月只是这般冷冷的说道:“都混成这幅惨样了。”
如果说永宁公主恨一个人,就会把他丢到私牢里狠狠折磨。那么看这人,一定是得罪永宁公主得罪的不轻。他虽然脸庞还在,但全身武功都废了。司徒九月替他检查过,这人应当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武功原先可能很不错,但全身经脉都断了,这辈子也不可能重拾武功。而他的腿最为严重,司徒九月猜测,可能是找重物生生将他的腿,自膝盖以下的骨头碾碎了,再找了药物续骨。这样往来好几次,他的两条腿,这辈子也不可能站起来。司徒九月绞尽脑汁自己所知道的办法,最后还是遗憾的发现,没有一种办法,可以使得这人的处境改变。
从此以后,他就是一个废人。
从他的样貌,还有这几日总是微笑的性情来看,这少年应当是一个心境开阔,英气疏朗之人,但日后就要沦落到只能坐在椅子上过日子,未免令人唏嘘。
司徒九月掀开他的衣裳,将自己的银针一根根拔下。她的动作说不上轻柔,甚至还有几分粗鲁,这少年的脸却红了。司徒九月觉得好笑,每次她掀开这少年衣裳的时候,对方都会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