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他的腿保不住了。
他明白,此时截肢是对他最好的治疗方式,但作为一个军人,甚至是营里升迁最快、前景最广阔的兵,他一时无法接受。
残疾,就意味着他彻底告别了军营,不管是升迁的机会,还是从军的梦想,都就此破灭。
燕宇红着眼睛沉默了很久,久到医生忍不住开口催促,才回过神似的,往病房外看了一眼。
“他人呢?”
医生们迷茫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燕爱国,燕检察长。
“燕检察长刚刚离开了。”主刀医生说。
话音落下,就见燕宇眼神闪烁了一下,闭了闭眼,似乎内心支撑自己的一根柱子被什么东西击倒了一样,身体僵硬地缓缓躺回到手术台上。
他试图克制自己的身体,找到哪怕一丝机会,证明自己没有被感染。
但没有用,他的腿就像是被无数的手抓着,像无数方向撕扯,他越是试图控制,小腿的颤动就越是明显,到后来甚至连手术床都被他带得微微晃动起来。
燕宇感受到这种变化,身子一僵,拳头握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挣扎,慢慢放松身体,闭着眼哑声道:“开始吧。”
针管扎入血管的一瞬间,燕宇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自己的前半生。小时候跟着父亲出入军营,看见那些身着军装的兵哥哥们时,内心涌起的热血、不分寒暑的训练、考上军校之后的激动和成就感,以及在军营里经历的一切……
他热爱自己的职业,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告别它。
出任务受伤骨折都没流过一滴泪的燕宇,此刻却在手术台上,无声地流下了泪水。
麻醉剂缓缓生效,燕宇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慢慢从肉.体上剥离,虽然感受不到疼痛,却能听到屋里的每一声细小的响动,还有手术刀尖悬在自己小腿上方,准备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