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栖忠微微皱眉,其实刘益守是梁国的一个巨大毒瘤,可是现在国家却不得不依靠这颗毒瘤来抵抗来自北方的军事压力。说起来,也挺悲哀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初的夏侯夔,又何尝不是桀骜方镇呢?朝廷自有体制在,自南齐以来,方镇造反就跟一日三餐差不多。造反是常态,不造反反而是时代楷模。
这是时代造就了刘益守这样的人,而不是他把国家弄成这样的。
不说别人,萧衍自己都是从荆襄造反成功上位,改朝换代的,他当时还是宗室远亲的身份。
所以从这个角度看,身为驸马的刘益守造反,实在是不要太正常了,换做是毛栖忠坐那个位置,哪怕不会真造反,也会整天都想着要不要去坐一坐建康那个位置的。
“所以呢,这跟父亲刚才那副谄媚的模样有关联么?”
毛喜不满的问道。
“当然,我们若是板着脸,以朝廷使者自居,以为对方就一定要巴结我们,那就太糟糕了。如今世道不太平,乡间湖泽淹死个人太正常不过。
朝廷派出的使节不慎坠湖淹死,刘驸马将这件事报上去,伱以为天子会出手对付一个可以招募二十万重兵的方镇头领么?更别说那还是他女婿。”
毛栖忠话说完,毛喜遍体生寒,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茬。人不能过高的估计自己,老爹毛栖忠简直人间清醒。
“父亲,那我们要怎么办?”
毛喜少不更事,哪怕异常聪慧,但经历的风浪太少,一时间也有些慌神。
“少说多看,如果刘驸马是认真救灾,那回去后就如实禀告,让朝廷拨款到行台,这不是你之前说的么?”
毛栖忠得意一笑,揶揄了儿子一句。
“我当时也就说说而已,刘驸马若是造反,我觉得朝廷还是能控制住的。
可是父亲现在说他能招募二十万兵马,又占据寿阳重镇,孩儿感觉……一旦闹起来,朝廷不见得控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