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只看你可怜呢?”
晏潮生冷冷笑了笑:“不会有人觉得我可怜。”他踽踽独行于世间,所有对他好的人,无不有所图。
有时候是他一身皮囊,有时候是血肉。他的心早已冷了,明白世间不会有人可怜他,更何况真正爱他护他。
楼辛竺拍了拍他的肩,没有说话。
晏潮生修习天分极高,令楼辛竺十分赞叹,他也算一个合格的师尊,不吝啬地教导了晏潮生许多。
后来楼辛竺因为灵脉动荡重伤,那些人害怕晏潮生复仇,再次故技重施害他。晏潮生体内血脉觉醒,与闯入妖族一起,屠了半个空桑。
楼辛竺看着他冷酷的脸,落下泪来:“你终归还是恨的,没有原谅空桑……”
他笑得轻慢:“师尊难道以为,我是以德抱怨之人?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半个空桑因灵脉动荡而毁,半个因为晏潮生和妖族沦亡,楼辛竺死死握住他的手:“为师只有一事请求,乱世飘摇,只愿你在未来,可以像为师这些年护着你一般,护着我的女儿,宓楚。”
晏潮生倒也干脆:“好。”
楼辛竺咽了气。
晏潮生并不排斥护着宓楚,他拜入楼辛竺门下时,楼宓楚温婉善良,少主死后,她就等同于少主。楼辛竺一直有意让宓楚和晏潮生在一起。
晏潮生无所谓,他孑然一身,懂得杀人,却不知何为爱人。
年少时也像别的妖一样,想着妻子孩子热炕头,后来在仙境艰难沉浮,只觉得能度日便好。何况宓楚并非负他害他,他偶尔作战归来,宓楚还会心疼问候。
她跟了他两年,晏潮生没有碰她,战场燃尽他的精力,宓楚对他的存在,就像一阵风,一片叶子。
后来有一日,她不知从哪里找到一枚珠子,吃下去痛了几日,醒来变了张脸。
晏潮生注视着那张脸,多看了几眼。
彼时他只是一个小山头的妖主,问她:“还合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