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害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还要离开。
有了这个想法,琉双一怔,模模糊糊想起曾经,日复一日在擎苍山等着他的少女,若看见他与赤鸢的身影,她便欢喜雀跃。
可如今他再出现在身边,她竟只剩下这样的念头。
麻烦。
原来她想等的、想见的人,已经不是晏潮生。
桥畔另一头并没有卖糖葫芦的,晏潮生最后用了法力在人群中搜寻,也不曾找到。
他蹙着眉,最后抓了一个甜汤铺子小贩,扔了一颗灵石过去,说:“按我说的做。”
好半晌,小贩不太熟练地捯饬出一串糖葫芦,还未自请重做,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连同那串不太像样的糖葫芦,一并消失。
晏潮生看到小船时,抿了抿唇,好一会儿才过去,掀开帘子,果然里面空无一人。
他垂下眼睑,看见江水中自己幻化出来的脸。
糖葫芦掉落下去,江水晕开,模糊了他的神色。晏潮生坐在船头,空中似乎还隐约残留着她的冷香。
晏潮生知道,现在动身去追还来得及。
可他不该去,他是两界君主,八荒惧都害怕,他法力滔天,手腕残忍。而她只是一株连心都没了的小仙草。
昨晚他已经有些失态了。
他没有按照和沃姜说的那样,汲取她身上最后一点徽灵之力,他失控地选择了拥抱她。
水中波纹一圈一圈晕开。晏潮生想起沃姜的话,昆仑即墨一族占卜向来不怎么出错。
沃姜老儿说,他就这样走下去,早晚有一日,能成为八荒共主。他没有必要去追一具没了心,即将溃散的躯壳。
不会有人这么蠢,两者哪个更有利都区分不清楚。
晏潮生很清醒,七百年来,他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鬼域一堆烂摊子等着他处理,梦姬的暴怒,族人蠢蠢欲动,他多耽误一刻,都是在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