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装了,他摊牌了。
横竖帮主公背了不止一个锅。
再多一个,也压不死他。
顾池唇角扬起的弧度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酷绝情:“是!那又如何?公义觉得池做错?文彦公冷箭射杀主公在前!”
栾信袖中的手攥紧:“他已经输了,送回秋氏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根本不会对主公造成任何威胁。索要赎身银又逼死了人,望潮不怕东窗事发,反倒牵连主公名声?”
顾池态度非常光棍。
“真有那日,自当谢罪。”
顾池余光乜了眼栾信又快速收回。
啧,可算闹明白栾信的心结是哪个了。
不怕有仇,就怕这仇啥时候结下都不知道,跟秋文彦一样,死都死得稀里糊涂。
“在其位,谋其职。”顾池脊背挺直,振振有词,“公义应当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我顾望潮,一生行事,无愧于心。倘若公义要为旧主一事寻仇,大可以放马过来!”
谁先怂谁是孙子!
栾信一字一句吐出:“顾!池!”
顾池云淡风轻:“池不敢说一定会胜,但输了也无所谓,横竖全家上下就一人。纵使一败涂地,抄家灭族,也只一条命!”
瞧,光棍儿也有好处,行事无所顾虑。
目前优势在他,不用慌张。
见顾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架势,栾信不知该动怒呢,还是该松一口气。
文彦公对他有恩,他为报恩帮着筹谋数年,相处下来也有几分感情。对方算不上多好的主公,但也不算多失败。文彦公兵败,在他看来是大势所趋,是这个世道下的必然事件,区别在于早晚,但不至于丢了命。
此前一直怀疑是主公沈棠所为。
栾信三番五次试探,而试探少不了跟沈棠长时间接触交流,甚至是交心。他承认,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动摇了,甚至不受控制地给自己找理由,秋丞之死不是她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