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从栾信这条腿的受伤程度来看,那绝对是一段足以令人绝望的痛苦回忆。
杀了仇家,也算治愈心结。
话题跨度太大,栾信险些没反应过来,待明白董老医师的意思,他摇头道:“不知,但既然祸害遗千年,想来还是活着的……”
董老医师点头:“活着就好。”
又道:“活着才有机会亲手报仇!”
敌人随随便便就死了,那可太便宜人。
他转身去给栾信写调理的药方,虽不能完全治愈腿伤,却能缓解阴雨天的疼痛。
“董老医师怎就肯定,这伤势不是信咎由自取?信有此下场,或许是罪有应得?”
栾信眼睑微垂,敛住眼底情绪。
他声音极其平淡,听不出喜怒。
董老医师提笔挥写,头也不抬:“倘若栾户曹是这种人,沈君如何会招揽你?沈君是善人,她帐下文武亦如是。她既然信你,老夫自然也相信。栾户曹说是也不是?”
栾信未曾想答案会是这个。
同时也有几分小小迟疑。
“……老医师觉得主公是善人?”
“当然是!她不是,谁能是?”
董老医师知道栾信是新人,不知道沈棠彪悍战绩也正常,便滔滔不绝跟他科普沈棠如何勤政爱民。她当年被迫平调到鸟不拉屎的陇舞郡,河尹郡庶民可是相送十里。
若不是深入民心,如何有这待遇?
这样,还算不得善人吗?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最恨的就是那些为了一己私欲便随意掀起战火的人,所过之处,民不聊生。医者费劲心力救一人,他们手起刀落便杀十人百人千人甚至万人屠……沈君跟他们完全不一样。”若非如此,本该颐养天年的董老医师也不会一把年纪还跟着沈棠到处跑,还费心费力帮她培养徒弟。
祈善几个为爱发电。
董老医师又何尝不是?
栾信认真听着,不曾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