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信浅声道:“信不良于行,步伐迟缓,恐耽误主公正事,主公不用顾及……”
沈棠笑得有些调皮:“整日对着那一堆的公务,坐久了怕生痔疮。摸鱼偷懒有利于身心健康。反正官署有元良他们在,我旷工个一天半天的,官署也能照常运转。”
栾信:“……”
“多加班也不见钱多,不值当。”
哪个社畜不会学着摸鱼呢?
沈棠照顾栾信的走路节奏,慢悠悠晃着。步伐缓慢下来,她才能仔细注意这座几经战火的城池。这会儿时辰还早,路上人少,偶尔见到几个还都是倚靠残破木门,向路人揽客的男女。沈棠目光落在一处,栾信也跟着看过去,是个年纪不大、衣衫单薄的倌儿冲路人招手,二人简单交谈了两句,那倌儿亲昵挽着路人手臂走入狭窄暗巷。
沈棠叹气惋惜:“这种风气不好。”
又道:“晏城这老兔崽子罪孽深重。”
风月声色是孝城经济一大支柱,特别是四年前那场战争打响之前。经过几次战火洗礼,那些以此为生的男男女女四散各方。
没有维持生计的手艺,名下也没有能耕作的土地,但人还要吃饱肚子。很多人不得不重操旧业,并且越陷越深,直至死亡。
栾信问她:“主公欲意何为?”
沈棠不假思索:“自然是让他们回归正常生活,没谋生技能的教他们手艺,能吃苦的让他们耕田劳作。用双手吃饭总好过用身体谋生。他们年轻时候还有颜色、有体力,会有人愿意出钱买一响贪欢,但人至中年呢?年老色衰,身体病弱,如何谋生呢?”
她叹气着收回视线。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想来,以色侍人、以色谋生也不是他们的本心。”
栾信看着沈棠似欲言又止。
沈棠问他:“此前听公义祖上出身显赫,你也算是世家子,莫非是介意这些人?”
栾信始终落后沈棠一步:“不敢高攀朱门大户,也非是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