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上前:“你是……宁师姐?”
认了好一会儿才敢肯定。
无他,眼前这名妇人不知经历何事,面容蜡黄,鬓发染上白丝,眼窝深陷,眼尾竟有褶痕,这副憔悴疲倦的模样跟记忆中的人相差了能有二十岁,他险些不敢认。
少年听到这称呼,小心用余光瞧来人——别看他念书识字不多,但也知“师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眼前的青年文士跟身边的妇人是同门同窗关系,这可了不得。
念书求学向来是男子独有。
而女子——
若出身富裕人家,家中长辈疼爱,倒是可能给请个女先生来教导闺秀念书识字,不然的话,都是由闺秀母亲代为启蒙。
真正走出家门进学堂,只存在话本。
妇人回应道:“徐师弟。”
徐解这才反应过来,忙命人看茶招待。待二人落座,他才问:“师姐这是……”
为何如此落魄?
妇人闻言,苦笑着道:“说来话长,因先……先夫已去,便带小女逃难……寻一处庇身之所,暂时躲一躲风头,好安心将女儿抚养长大,让她能继承先夫遗志……”
女人在对丈夫的称呼上停顿。
那两个字似刀子刮着她的喉咙。
本以为麻木的心绪又涌出难言酸涩。眼眶泛红,却不想让徐解看笑话,微微背过去,抹掉眼角泪意。待情绪稍微稳定才转过身来,强颜道:“让文注见笑了……”
“先、先夫?宴师兄他、他难道说……”徐解还未收到宴安身死的消息,但见其遗孀遭遇,隐约猜到几分,想来其中甚是曲折,只能叹息道,“事已至此,还请节哀。”
徐解跟宴安只能算交情泛泛。
二人曾经在一个名士门下求学。
见面打过招呼,互相换了字。
深入了解却是没有的。
相较之下,他跟宴安的妻子,眼前这位宁师姐更熟悉,也受过后者恩惠——要知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