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
“我疯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谁来也拉不动。”
木艺规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道:
“我父亲把我拖回了家,他攥着我的领子大声问我,‘你想让你的孩子像你,像我,像你爷爷,像我们一样长大吗!我们犯过的错,你要继续犯下去吗!’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说得很对。”
“第三天,她去医院吃了最后一次药,我母亲陪她去庙里请回来一个接女宝的玉观音摆在家里,就摆在我们的卧室,我一睡觉,就会看见它。
“幸好从那天以后我已经不怎么需要睡觉了。”
栗知弦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心中的块垒又多了一座,她想去拿自己最大的酒杯,她的手贴在膝盖上抬不起来,她想去看木艺规的眼睛,她不敢去看木艺规的眼睛。
梁德盯着地板,在抽一个怎么也抽不完的烟头。
“……第七周的胎儿还没有发育完全,没有胎动,也听不到胎心音,在某种意义上,那孩子还不算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但是我们起了那么多名字,做了那么多计划,我总觉得,那孩子早就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度过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几个星期,然后他走了。”
木艺规一圈一圈地解下围巾:
“那些疑惑,那些关于男德和世界的问题又找上了我。
“我终于意识到,即使有一个那么爱我的人,即使我们克服了那么多困难、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我也不可能和她处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永远也不可能。
“我是二等人里的二等人,我成为不了谁,我的孩子被认为不应该出生,我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没有资格获得幸福。”
他握着围巾的两端横在脖子前面,脸上那种用来保护自己的温和表情已经消失不见。
“我一直留着参加那次全国握手会时戴的围巾,它的质量很好,很结实,阳台的自动晾衣架是我和她一起选的,质量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