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继续自顾自说着,就像是向上帝忏悔的教徒,要把这些年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事情全部吐露出来一样。
“我听说过他小时候的经历,跟着玛莎开着一辆1963年产的二手旅行车居无定所四处搬家,玛莎为了能有份工作赚钱养活他甚至还得忍受一些男人的调戏。而因为经常搬家,他没有朋友,经常被当地的坏小子们欺负,甚至把我的儿子逼到小巷里一起对着他撒尿!”
守夜人一掌拍在茶几上,楠木的茶几瞬间四分五裂开。
“那时候本该有个父亲去帮他去教训那帮烂仔的,可我应该还在某头小母牛的床上翻来滚去,而玛莎病重时他也因为血统而行为怪异,被关进了儿童神经病院,天天忍受医生和护士的打骂和电刑……”
“而跟他相认以后,我是多么想弥补他,弥补那些年我不曾给予他的父爱,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他是我儿子,可我愧对于他,所以我开始装疯卖傻,送他玩具,帮他煎蛋,替他付房租,为他写升职推荐信,给他补办十八岁成年礼,给他叫上一群漂亮姑娘,邀请他去看女生们的游泳比赛……但他只是把酒浇在我的头上,然后关上了门让我滚蛋。”
“按理说,我该生气,可我却不敢生气。我忽然变得谨小慎微起来,我开始在意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为此我小心地观察着他,为此我可以低声下气,我不知道为什么拥有次代种级别血统的我会变成这样。”
守夜人叹了口气,嘬了一口雪茄,感慨道:“最后我终于明白了,无论多么强大的父亲,为了逗儿子开心都能趴在地上给孩子当马,一边爬一边嘴里还发出嗒嗒的马蹄声。我这一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被束缚住了,不是被某种规则,而是被我的儿子。”
我活了多少年了?80年?100年?150年?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我本以为自己这样的异类会孤独一生,可我没想到我居然像个正常人类那样拥有了家庭,虽然家里只有一个秃顶儿子,可这么多年来我的恐惧忽然就消散了,我觉得满心欢喜。”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