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位置拱手让给年轻人,顾元白也有些不舍和惆怅。
但他已经掌权够久,到了该放手的程度了。
顾元白开始做起了准备,他相信自己,却不是决然相信顾然。他需要在退位之前将皇权压低,抬高文官集团和武官勋贵的权力,使其和皇权三方平衡。若是以后的皇帝不是一个好皇帝,那过度集中的皇权只会对大恒造成灾难。
政事堂、枢密院和监察处同样需要整改,制衡一道已经融入了顾元白的骨血之中,就像呼吸吃饭一般自然。
他需要考虑的太多,一个国家换了主人的事情也太过重大,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年。
顾元白已不年轻了。
但他却像是醇香的美酒,仍然动人、温和。长久的身居高位让他的一举一动都带有说不出的尊贵和威仪。
这样举手投足的大气,丝毫不因时光的流逝而褪去半分。
这一日,顾然和薛远一同从外走来时,便见到书房紧闭,田福生面色古怪地候在书房之外。
薛远上前,就听到书房内的圣上冷声道:“给朕滚!”
田福生低声:“是新一任的状元郎。”
薛远静静地朝他竖起了手指,田福生噤声。
田福生老了,听不清书房内的内容,但薛远还能听清。
薛远侧着耳朵,鬓角处染上几分白霜。他长久不露声色的面容已经激不起波澜点滴,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叹了口气。
他上前推了推书房的门,光亮从门缝中穿过,散落的灰尘在光线中沉浮。
借口有秘事禀报的状元郎正在焦急得同圣上表达着心意,浓郁的爱意让他甚至忘记了生死,直到身后推门声响起,才把他拉回了现实。
薛远从门缝中进了书房,又轻轻把门阖上。
顾元白坐在桌后,面上满是怒容。薛远的视线仔细地从他身上扫过,确定他全然无事,才移到状元郎的身上。
状元郎红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