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我做十五。今日不跟我讲情面,他日也不要求我讲情面。”
魏知县声音不大,两个员外却从心底升起寒意,陡然想起那句‘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但旋即又自嘲的笑起来,怕他个球,大不了走走关系,把他从富阳撵走就是。
于是,两人装作没听见的,等着吴为重写了契约,再仔细看一遍,确认无误了,才在上头签字画押。
吴为也替王贤在上头签字了,然后黯然将一式两份的契约,摆在魏知县面前。
魏源提起笔来,只觉重逾千斤。落笔写下自己的名字,也给自己的仕途画上了句号……贱卖官田之事,必须有人负责,就算朝廷和省里不追究,他也过不了自己这关,不会再觍颜当这个朝廷命官了。
当然光签名是没用的,哪怕民间田产买卖,都需要县官用印才能生效,何况是官田了。搁下笔,他打开印盒子,拿起那枚知县大印,在约书上按下,拿起,再在另一份上按下,契成……
两个员外捧着约书,兴高采烈的离去了……
魏知县痛苦的闭上眼,失败,自己彻底失败了……
吴为愤恨地一拳打在椅背上,竟将那花梨木的官帽椅,打了个粉碎!
当天下午,大户们便按照契约,将一万七千石粮食,运到了永丰仓,其中九千石是购买那两千亩成田的全款;还有八千石,是另外八千亩半成田的定金。
无论如何,富阳县的粮食危机过去了,老百姓松了口气,大户们更是在李员外的别业里,通宵达旦的摆酒欢庆,彻夜笙歌,庆祝大发利市是一方面,但更让他们高兴的是,那桀骜不驯的魏知县,终于向他们低头了!
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对乡绅巨室来说,势压州县,至少是结好州县,才是他们习惯的生存模式。在这种模式下,他们可以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风风光光的傲立在乡间。但魏源不愿与他们沆瀣一气,更想将他们压倒,这是乡绅们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那么只有将他压倒了,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