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戴宗道:“想这位哥哥是怕晁天王过来劫牢,住在城里安全些。免得累及你我!”
戴宗一听大惊,不想竟是这个缘故,愣在当场。只是吴用心中暗暗寻思道:“我这几天连着给他引荐好汉,他只是好言好语结交他们,半句也不提邀请他们上山入伙之事,看来此人的心思早已经不在山寨,此时又提出要去城里居住。怕不单是防着晁盖呐!”见宋江已经有些防着自己了,吴用也没心思去黄门山了,只在屋中想计。
慢慢过去了几日,因逢过年,宋江是个好热闹的,在牢里呆不住,跟小牢子知会一声,这些人都收了他的好处。又是顶头上司吩咐了的,谁肯做恶人来阻他?便见宋江独自一人出来,也不寻戴宗,也不找吴用,只是去寻薛永,哪知这病大虫一早便出去了,他寻不见人。只好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正行到一座酒楼前过,仰面看时,旁边竖着一根望竿,悬挂着一个青布酒旆子。上写道:“浔阳江正库”,檐外一面牌额,上有苏东坡大书“浔阳楼”三字。宋江看了,便道:“我在郓城县时,只听得说江州好座浔阳楼,原来却在这里!我虽独自一个在此,不可错过,何不且上楼去自己看玩一遭?”
宋江便上楼来,去靠江占一座阁子里坐了,点了一桌酒菜,自饮自酌起来。只见他一杯两盏,倚阑畅饮,不觉沉醉,猛然蓦上心来,思想道:“我生在山东,长在郓城,学吏出身,结识了多少江湖好汉,虽留得一个虚名,目今三旬之上,名又不成,功又不就,倒被文了双颊,配来在这里。我家乡中老父和兄弟,如何得叫他们安心?”
此时不觉酒涌上来,潸然泪下,临风触目,感恨伤怀。忽然做了一首词,便唤酒保索借笔砚来。起身观玩,见白粉壁上多有先人题咏,宋江寻思道:“何不就书于此?倘若他日身荣,再来经过,重睹一番,以记岁月,想今日之苦。”
当下乘着酒兴,磨得墨浓,蘸得笔饱,去那白粉壁上挥毫便写道: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