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
老人眯起了眼。从那双满是褶皱、晶体混浊的眼睛里,有属于回忆的情感渐渐氤氲开。
“我小时候啊,是在我们泰州谢家家主府上做事的。不过我那时候太小,家主人又心善,便只叫我陪府上的女郎玩耍。”
这个开头太熟悉了,大家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不过谢毓蘅倒是每次都暗暗自豪,因为她与长者都出身谢家呢。
虽然说泰州谢家早已风流云散,却终究是有迹可循、可供瞻仰的先祖风光。
老人说:“女郎比我大两岁,很小的时候就订下了未婚夫。那是……我想想,是交州白城卫家的郎君。人人都夸他俊俏有风度,是美玉良才,可他要比女郎大十岁呢,哪里是未婚夫,根本像兄长带着自家淘气的妹妹。”
“女郎淘气起来,就像……”
老人家一双眼睛到处瞧,很快对准了谢毓蘅。
他一跺拐杖,高兴道:“对了,就跟阿蘅似地活泼!阿蘅好啊,像女郎!”
谢毓蘅一时辨不出这是夸是贬,只好眨了眨眼。
众人不禁哄笑:“像阿蘅啊?哎哟,那未婚夫可有的受了。”
老人也笑呵呵地。
可笑着笑着,他又抹了抹眼睛,说:“可是苦啊,女郎苦啊,家主也苦啊。没过几年,先是那卫家郎君全家没了,接着家主和夫人也没了。女郎被京里来的人为难……那么小小一个人,就懂得把我们托付给下一家,然后带着一个护卫,一个人离开了玉带城。”
老人家眼睛红了。
众人慌了,七嘴八舌地开始安慰,说女郎吉人自有天相,想必在京中过得很好。
老人却固执地摇头:“要是女郎过得好,她必定是要回来看我们的。可她一去啊,就再也没有消息……可怜,可怜啊……”
谢毓蘅呆呆地听着。
不知怎么地,她脱口而出:“您别伤心呀,说不定那位女郎是变成仙人了呢?”
——阿蘅,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