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着好了。”谢蕴昭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催促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青年垂下眼,手握紧一瞬,却又笑了笑,随手扔了那块琥珀。珍贵的晶体滚远了,进入了黑暗,大约再也找不回来。
“九千家主捉了许多女子,要给这秘境封印的妖龙献上血祭,你猜他想做什么?”他自问自答,“我很了解他的心态,他一定是想让亡妻复活……世人总是对非人之事寄托了十足的妄想,从呼风唤雨到起死回生,就像我们在戏台上演戏,仙鹤降世让亡者复活,然后一切从头、有情人终成眷属。”
“殊不知,唯有死亡无药可救。”
谢蕴昭的心跳加快了。
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却在暗示什么,几乎能等于承认什么。
她问:“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
青年站在前方,眼神比刚才更幽深。他不笑了,也没有其他更多情绪;平静是最强大的事物,能覆盖所有心情,像冬日的大雪铺满世界。
他说:“我不能说那么清楚,但是……”
秘境里忽然起了不大不小的风。
风吹起他的长发。几缕耳发拂在他脸上,隐去了他容貌的某些细节。忽然之间,他变得和平京城里的某个人很像。
突如其来的风让谢蕴昭绷紧躯体,像警惕危机的猫。
她的眼神锁定在石无患身后:道路的尽头竟出现了石桌和石凳,石桌上还有一张棋盘。
她无疑曾见过这一幕,在平京城里,在某段文字描述中……或许也在模糊的记忆里。
但白雾已经乘着风而来。
石无患的声音也乘着风而来。
他的声音变得不太像他的声音,空寂幽远得像从时空彼端传来。
“我也是才想明白,原来他想挽回的是不可挽回之物,是……”
“……所有的过去。”
谢蕴昭站在白茫茫的、明亮的、空无一人的空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