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还远远不够追走他的乖徒儿。
老冯思来想去,怎么都不称意。但他嘴上还是说:“唉,阿昭乐意就好。我这么个样子……可已经麻烦了阿昭太多。没点师父的样子,总不能再作凡人的忸怩情态,任意干涉她的选择。”
白胡子真君笑呵呵的,捋着胡子:“人之常情,有什么凡人、修士的区别?自然悲喜,坦然视之;避而不谈,反生魔障。冯道友,你在这里耕种三十年,连这一点都还没悟透吗?”
冯真人一怔。
好似一点明光照入黑云,点亮了什么关键的东西。他尝试去思索,却只觉那点亮光恍如苍茫大海中的细小游鱼,滑来滑去,都只见其影而不得其貌。
修士,凡人,情感自然而无区别……
他想着想着,神色渐渐沉凝下去。
冯真人竟然就那么拄着锄头、立在田边,神游天外而入定了。
“嘎?”
“欧呜?”
达达和减减察觉不对,刚想跑过去,却被白胡子真君的广袖兜了起来。
“这是顿悟。若能悟透,就是道心大成。你们两个小东西,就莫去打扰冯道友了。”
真君一手抱着两只毛茸茸,一手搂着大堆蔬菜,大步走入微梦洞府,苍老却红润的面容还是那么笑呵呵的。
天空中,浓云随长风而去。暖阳冒头,光耀辰极。
头发花白、身体佝偻的老人静静地站在田边。
隐约地,有淡紫的烟气在他发灰的眼瞳中闪烁。
……
冯延康一入定,就一直站到了晚上。
直到疏星淡月懒懒妆点天空,他仍旧沉浸在那一丝玄妙的感悟当中。
是夜。
真君搬了把摇摇椅,坐在小院门口,悠闲地看着天空。他有一双灰色的眼睛,清澈深邃,如抛却一切无用颜色的星云。
鸭子趴在他怀里,睡得口水滴答;大狗卧在他脚边,也吹起了一个鼻涕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