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西一下子抬头,直愣愣地看着面前过于得天独厚而总是让人自惭形秽的少女,突然间想:她也没什么了不起,她说谎了。
她都没勇气提起路易斯。
心里的紧张莫名地被安抚了。
“如果你要说的是昨晚那个黑暗使徒,”金发少女笑盈盈的,“娜塔西,别天真了,一个将我们当做食物的黑暗使徒,坏人和好人,重要吗?”
“怎、怎么不重要?
人有坏人好人,东西自然也有好的,和、和不好的。”
“噢,那人类会和鱼、羊、牛做朋友么?”
她问,“公鸡会和虫子做朋友么?
狼,会和羔羊做朋友么?
它们坏不坏,好不好,都是要吃它们的啊。”
在娜塔西惨白的脸色里,柳余慢悠悠地走过去,压低声:
“娜塔西,你跟他在一起时,有没有听到同类的哭泣?
他们不安的灵魂在黑暗中煎熬,他们死时的哭泣响彻地狱……你都听到了吗?”
“羊活着要吃草,这不怪羊,毕竟他也想要活下去。
可草,却不能把羊一时的亲近当成亲切,娜塔西,记得你自己。”
她轻轻拍拍女孩的肩膀,在她越见的苍白里,悄然走了。
更衣室门外,一身骑装的少年在门边安静地站着。
大面积的正红将他的纯净点染出一身的烟火气,仿佛头顶生机勃勃的太阳,他似是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见她来,又往她看了一眼。
“贝莉娅。”
“盖亚,等我一下。”
柳余快速地走进更衣室,换上骑装,还没出门,娜塔西却突兀地推门进来。
“……那、那草的同类从来对她没有怜悯、爱惜,就像贝莉娅姐姐那样……草该怎么办?”
她眼里带了哭泣的意思。
柳余下意识往窗外看了一眼,盖亚已经不在门口了,他站到了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