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把那帛书往案上狠狠一甩,咬牙骂了一声。
阶下,蒯越却微微笑道:“主公息怒,依越之见,颜良的这般所为,倒正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机会?异度,此言怎讲?”刘琦怒色褪出,脸上涌现几许振奋。
当初江陵城破,不少文武官吏都选择留下来归顺新主,却唯有蒯越跟随着刘琦逃往了荆南。
蒯越的誓死追随,再加上他准确预测了诸葛亮的不复归,如今的他,已成了刘琦最器重的谋士。
其实刘琦也知道,蒯越对他的追随,也仅仅只是不得已罢了。
当初颜良攻破襄阳后,对蒯蔡二族大肆屠杀,很明显是要断绝蒯蔡二族在荆襄一手遮天的实力。
而侥幸逃得一劫的蒯越,自与颜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正是那共同的仇人,才造就了今日他们所谓的主臣信任。
“近日中原袁家大战,而颜良又是河北人氏,越猜想,那袁尚必是私下里跟颜良有过往来,想借他之手攻击袁谭后方。越又观那颜良志向,远非荆州一隅能够满足,所以越以为,他兵进中原定是迟早之事。”
蒯越的这番话,让刘琦的眼界忽然间开朗了不少,一直纠结于跟颜良交锋的他,还从未放眼过整个天下。
蒯越接着道:“颜良想要向中原用兵,最担心的自然是东吴和主公危及后方,所以他前番才会把柴桑烧成一片无人的焦土,隔绝了与江东的接壤。而今他又是致书跟主公示好,又是主动去拜祭先公,明显是想结束与主公的战争,以集中精力北向中原。”
一番话,刘琦如茅塞顿开,大赞道:“异度当真是料事如神,那颜良只怕万万想不到,他的那点伎量与心思,已尽为异度你看穿。
“主公谬赞了。”
蒯越自呷了口酒,眉宇间掠过几分久违的得意。
自打刘琮失了江陵之后,蒯越就从荆州第一谋士,沦为了不召人待见的宾客,蒯越心中自有着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