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傅友德冷笑一声,“儿郎们在这鸟地方,正愁没地方撒火呢!”
“这里,现在大明之土,亦是大明百姓。不许他们留粮,你知道后果!”张紞道,“高丽人本就表面恭顺,暗地反抗。你这么干,不是逼着他们都造反吗?”
说着,又柔声劝道,“中原有难,我心亦凄然。但不能此时,行残暴之事!”
傅友德闭眼,长叹,“哎,有些事你不懂!”说着,摇头道,“当年,红巾军在河南,也没少造孽。某那时还未在皇爷帐下,跟着刘福通在河南起兵,十室九空,赤地千里,满地饿殍!”
“先是红进军,后是王保保,河南几百年的元气都伤了。年轻时某从不想这些事,现在每当想起,心中就满是悲叹!”
“这才过了多少年好日子,又是天灾!哎!”
天下,不单这两处如此。
各地,都因河南之灾,鼎力支援。
古往今来,华夏始终是华夏。
尽管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赵钱孙李,互不来往。甚至乱世之中相互厮杀,太平之时相互嘲讽。
但,亲兄弟就是亲兄弟。
我们,有着共同的根,相同的血。任何东西,都不能把我们撕裂。
河堤上,朱允熥还是执拗不过臣子们,几乎是被架进了城。
尤其是河南布政司侯庸,若朱允熥再在河堤上,他就要跳进洪水中,以死相逼。
傍晚的风,很冷。
朱允熥住在开封府衙之中,面前摆着几个炭盆,桌上有热粥。
庭院中,不断有官差,在拆着官衙中的木料。
洪水来临,什么都没有了,最简单的燃料,现在都是千金难求。
“堤坝上的人,可有热食?”朱允熥换了干净的衣服,低声问道。
“殿下不必操心。”侯庸道,“您长途跋涉,又累了半天,快吃些热的。仓促之间,饮食不周!”说着,故意笑笑,“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