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允熥应了一声,继而问道,“陈寿,孤问你,这卷宗上,你说的可句句都是实情!”说着,继续道,“许你抬头回话!”
陈寿战战兢兢的抬头,龙椅上的老爷子看不清楚,眼前朱允熥身上的龙袍,顿时又让他心生畏惧,赶紧低头说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当初官上说治河给地,草民带着亲族,在河堤上玩命干了两个月,顶风冒雨,日夜无休。”
见他语调太急,声音发颤,朱允熥继续柔声道,“你慢慢说,慢慢讲,别怕!”
似乎是这话鼓舞了陈寿,他抬头,眼带泪大声说道,“为了那些地,我陈家村的人,豁出命的干呀!一连在河水里泡了两个月,腿都泡囊了!谁成想,官上说话不算数,还不许我们吭气,不许我们讲理!”
“草民所说,但凡有半个假字儿,出门就让老天爷劈死,一劈两半,死无全尸,让我娘都认不出来!”
尽管朱允熥心已经信了,可依旧问道,“你说官府该分给你们百多亩,可有凭证?”
“有!”陈寿答应一声,把手伸进怀里,“草民这有官府当初的告示,出工出力的折算方法。这还有我陈家村,出丁的名册,家家耗费多少粮食,出了多少牲口,用了多少农具,都记着账本呢!”
朱允熥拿过来,草草看了几眼。告示上首先确实说了,若百姓出工出力,则退水之后,可开垦出来的的滩地水田,分给百姓。但是要百姓,自备粮牲畜工具,并有折算之法。
按人头,工期,耗费的钱粮等,一一核算,陈家村确实该有百多亩。
“你又说,你们县丞是收了人家的好处,故意欺压你们,可有实证?”朱允熥又问道。
陈寿哆嗦着,但是语气倔强,“草民是花钱打听的,县衙有个衙役是小人的远亲。但此事草民做的太大,不能说那亲戚的名字,不然就坏了人家前程。若殿下千岁不信,可叫那县丞过来,草民和他对质。”
这人,还没莽到家,知道维护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