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打牌的事。
他一生没别的本事,就打人厉害,常常喝完酒就发酒疯家暴。从明月到顾隐再到顾深。就好像这不是他的家人。明月经常被打得躲进床底,顾隐被打得腿瘸了两天,顾深被打得鼻青脸肿一个星期都没消。
大男子主义的顾雷面子最重要,他自豪地对别人说:
“家里没人敢顶撞老子,现在家里做主的是我。我跟你说,不听话就打,孩子老婆要多打,往狠了打。打多了,人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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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雷和明月没想要第二个孩子。
当顾深只有一个月大时,他们就联系好了人准备卖掉换钱。结果卖出去还没半个月,人贩子刚上车时就被紧盯的警察抓获了。孩子被警察送回,他们也暂时失去了卖孩子的渠道,于是只好将顾深留下。
由此顾雷和明月一直觉得顾深是多余。
一旦多余,就哪里都多余。
家里只让顾隐读书。顾深从没正经上过学,五岁起就会煮饭炒菜。他要是出去捡垃圾卖钱回来晚,饭菜没了就没了,只有顾隐偷偷留一半给他。洗碗扫地收拾家务都是他的活。顾隐剩下的、不要的才是他的:灰色皱巴破洞的裤,不合身的上衣,缺口的杯子。
他像个乞丐,一切烂的坏的都是施舍。
床只有一个。小得两人睡不下,明月就铺了一层棉絮在地上让他睡。地很硬,棉絮薄得像纸。折磨得他常睡醒时骨头疼。
有段时间顾深每次路过卖床垫的店都会露出梨涡,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一摸、压一压。
“要买吗?”
他忙缩回手,低着头。“我…就看看。”
老板看了看他衣衫褴褛那样,皱了眉。
“你手那么脏,摸脏了你哪来钱赔。滚滚滚。”
他埋着头小跑回家。
后来再也不路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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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宝是顾隐。顾深只是透明。
顾隐上学,他陪他走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