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给我讲数学题好聪明的…”
她笑了笑说:“我无聊就刷刷视频看。”低了下头,右手玩着打火机,“感觉上学没意思,就不上了。”
“跟你说帅哥你也不感兴趣。”田喜认真地看着她。
枝道把打火机放回玻璃柜里的盒子里,打趣地说:“因为我高贵,男人都配不上。”
说完这话,她好像又模模糊糊想起那段充斥着战栗和感情的新奇天地。他次次勾引她入彀,她在好奇懵懂的情愫里由他掌控着起伏,无孔不入地被他蚕缚。她总闹出“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笑话,一次次推翻跟他有关的承诺,说的话却让人听不出真假。
她老说自己不喜欢他,最后一次和谐的交谈,她说不喜欢他,然后他回她说。
“枝道,你真让我感觉恶心。”
晚上十一点,超市准备关门,枝道整理完收银台,跟老板娘说一声再见,掀开门帘准备回家。
这个小区两年里多了锈破的生活场景。干枯池塘边新生杂草扎在土里,木头搭建的凉亭上的藤蔓已被物业清理干净,草坪里稀少黄枯的短草像四十岁的地中海大叔的头顶,路灯也是亮一个暗一个,发出的光看不清路。时间砍走华丽的衣裳,给这留了一批血淋淋的骨架。
她曾踏疼的街道小路、背熟的店铺门牌、按出指印的门钮和曾仰视过的四单元第七层楼。因为换了旧了,现反而感觉像是新的。
枝道熟悉这条路所以没开手电筒,捏着小包带的手指在夜风吹送下指尖发凉。
她进了小区拐过弯,绕过草坪,再拐个弯,前面是凉亭和小池塘遮挡住她家的单元门。小区是老式铁门,上面十几条镂空竖杠,中间是住户门牌按钮,上面数字已经脱落些多。没有电梯,最高只有七层水泥造的十阶楼梯。
她望着离家不远的凉亭从包里掏出钥匙。钥匙扣圈在食指上,随走动发出一阵一阵钥匙碰撞声。
单元门的声控灯在头顶,她跺了跺脚,昏黄迷濛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