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只知道硬来。再一边则是扣儿奔丧似的大声嚎啕,苏施当真是一个头三个大。
她先上去一把捞起师父的腰杆,也不知是从哪生出了一股子蛮力将他扑倒在船板,因着这一举动,船身一个劲儿乱晃,眼瞅着就要全部没去水中。
苏施捡了绳子将自己与师父的大腿拴在一起,他那上身血肉模糊,叫人不忍上手去碰,江朗亭不论如何挣扎,她都不理,挨打挨推也只管受着,这才腾出空来挑了块最大的板子上爬上去半个身子,随着江水浮浮沉沉。
这厢安顿好了,却见扣儿只顾着哭,那身子坐在船头。水都要到腰间,苏施将只手伸过去,那小子倒也没全傻,晓得抓着她的手一起趴过来。
只是那哀嚎仍旧是在山崖两岸之间悠扬,回荡。声音之惨烈不忍入耳,苏施心烦意乱,一个大嘴巴便抽了过去,那哭号也是戛然而止。那混小子立马收了声,安静地扶着板子,苏施便问到:“够了么”
扣儿轻轻点头,有些小心地问着:“苏姐姐,咱会死么你说,你说说吧,多少说句话。”
苏施轻轻叹了气:“照这样下去,若是无人搭救,咱们即便不曾被淹死,估计被冲上个百八十里地,也就是饿死累死。一般也是葬身江底。”仿佛是心有愧疚,仿佛是于心不忍,她说道:“方才打你也不是故意的。而是盼望你瞧清楚这现状:人呢也就是这么点力气。与其浪费在嚎丧上,还不如此刻扒稳了船板,到时候遇见个人也好拼了命呼救。能熬一会儿是一会儿。”
扣儿仍旧是低着头答道:“谢谢姐姐”省了个“苏”字,可知也算是领了几分情。
苏施原本一着急伸了援手,但那心底却渐渐起了嘀咕:“同伴调包,走为上计”同伴是说张大爷还是说两人一并都被掉了包但是瞧着这个扣儿仍旧是那般笨得可怜又很是体贴,她也拿不准,总不至于刚把人家救起来、患难与共,此刻便剑花一挑杀过去,在他身上插几个血窟窿。
可是,这会儿能保住自己跟师父活命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