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又身处任人鱼肉的境地,几乎认了命,心道:“吾命休矣”此刻脑子里剩的都是对妹妹的担忧,对老父跟族人的眷恋、愧疚。
眼瞧着那致命一击便要落下,却听不知何处起了琵琶声。凄凄哀哀,缠缠绵绵,在众人心底拨开一片水面如镜,又滴滴答答如同蒙蒙细雨泛起万千涟漪,叫人生出无数思绪。
此刻趁着月儿明,风儿轻,树儿静,弦儿撩拨好似一帘幽梦。
蒙黛朵眼里的杀机弱了,眼前库亚克这张脸模糊成了长夜不眠,梦里念里,令自己柔肠百转、泪流阑干的面孔正是她此生爱过的少年。
她瞧着这浓眉长眼,双唇薄削,忍不住将手附上去,口中喃喃:“郎哥哥,郎哥哥。”库亚克不明所以,却已经被她摸得浑身不自在,但想到又不能惹恼她,于是生生忍了。
此刻他躺在屋顶,蒙黛朵就伏在自己脸前,他被盯得十分难受。并不知她口中的“郎哥哥”是谁,或许正是她昔日的情人吧。此刻命悬一线,库亚克自然紧张,身下破洞传出赵惊弦的一声痛哼,他原先昏倒地上,此刻总算有了动静。
蒙黛朵忍不住轻轻柔柔地摸着库亚克的脸颊,但这少年的目光还是那般清冷如同白月光,仍旧是十几年前一样拒她千里之外时至今日,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稍稍给个好颜色她不禁有了委屈:“郎哥哥,你如今还是怨我么当初,当初我也是没法子了呀,郎哥哥,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瞧瞧我行么”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宛若回到了怀春少女的模样,对库亚克情意绵绵地撒娇。
唉,这天下的女人啊,都是一样,容易一往情深,为情所困。遇见意中人,一个个就能低到尘埃里去,但她们的心是极欢喜的。又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纵使蒙黛朵这般往日里号令全教,叱咤风云,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人,也能面对一个人期期艾艾,说话里带了畏缩卑微,更带了股患得患失、力不从心的凄凉。
库亚克不知蒙黛朵这时是中了什么邪,片刻之前还要为了女儿对自己要杀要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