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莽莽黄入天,随风满地石乱走。石头乱滚,沙粒狂飞,砸在三人脸上十分难熬。
四下瞧不见河水绿洲,往前看一片灰黄,往后看,还是一片灰黄。来时的脚印已经被风沙埋没,没有前途,没有退路。天下之大,穹顶之下,他们三个人如同一个小黑点,在这暗云流沙下被盖得严严实实,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吞噬。
这样不行。
江朗亭叫两个孩子的骆驼跪下,他们两个卧在两头骆驼中间乖乖不动。自己这才四处探路、找水去了。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每一粒沙子被镀亮,无边沙海中点缀着一丛丛树木,那是沙柳。眼前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色,残阳铺洒在这广阔无垠的沙漠上,将它几乎映成一片血海,一汪朱红,波澜不惊,海面燃着火,赤焰千里,极远之处烽火台上升起一缕白色的烽烟,直上高空,孤寂寥落。这沙漠的广阔使人疲倦似乎永远走不出去,但偏偏美得让人很不能掉眼泪。江朗亭心中蓦然也生出了一股绝望与忧愁。
自己带着苏施、赵惊弦,面对大漠,这般渺小的三个人啊,如今水跟吃食都所剩无几,总不至于真要交待在这儿吧。但是想想苏施,他又不能认命,便继续往前走去他不知道,自己刚刚转身,苏施就病了。原本因着这大漠里头一天下来温差极大,连日赶路,大晌午汗湿衣背,十分灼热,到夜里又沙冷如铁,十分酷寒。这般白日里热,月亮下冻,苏施便经受不住发起了热。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此时生病并如同被阎王爷拽了胳膊,阎王爷挥挥袖就能将这丫头带走。
江朗亭走了会儿,苏施他们呆的地方就来了风暴。赵惊弦赶紧闭上眼睛,拿衣袖捂住鼻子,也没顾得上听苏施小声哼唧。
等风过去了,赵惊弦双眼被蹦进来的沙子磨得流眼泪,就赶紧拿衣袖沾了一点点水先给苏施擦眼睛,见苏施嘴唇蠕动,他便俯身去听,仔细辨别,原来是一个字:“冷”他上手一摸,苏施额上一片滚烫,不好,怕是病了。
喊她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