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到了,当天夜里便要出去。游儿干脆从起来就整个人恍恍惚惚,一口早饭差点喂进鼻子里,手也不住地打颤。苏施赶紧挽住她,说道:“游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游儿扑进苏施怀里崩溃大哭:“阿施,我虽不知到底出了何事,但也晓得你这条命都背在我身上阿施,我怕,我怕啊我怕尽了力却救不得你,更怕自己心太慌把事给搞砸了我实在怕死了若是你有个什么不测,我只怕要自责一辈子”
苏施听着忍不住也哭了,抬起她的小脸轻轻抚着说道:“好游儿,别难受我此生除了父母还从未对谁在乎,我也以为不会再有放在心上的人。但是后来,遇见了你。你待我如何我岂不清楚便是块石头也教你捂热了都到此刻了也不瞒你:早先我撞破了人家的秘密,这府里有人打我的主意。只怕,我爹娘的死跟那人也脱不了关系。总之,这李府绝不敢呆了。其他人我哪里能说只有你啊,只有你了游儿,我只信你”
游儿搂了苏施的肩膀,咬着自己的手背流泪。又听苏施叹气:“我也知这回千难万险,也不知几成胜算。也罢,事成我幸,不成我命,就看老天开不开眼你有这番心意我已十分感激,往后又怎能怪你”
说罢两人抱成一团,不敢放声便低低地哭上半天。
这天夜里三更,云遮雾掩,月色朦胧。
除了廊檐的灯笼还醒着,李府其他事物如同往常一般都歇下了,各间屋里一片漆黑。上夜的奴才房里才零零星星点了烛火,影影绰绰地闪着,偶尔放大个人影映在门窗上,却是张牙舞爪,仿佛是个前来索命的厉鬼。
不知哪里起的风竟颇有分量,刮得竹林哗哗的响,像是一群孤魂在盘旋嚎叫,听得人毛骨悚然,凉意顿生。夜雾弥漫下,再间或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唤,更把个李府衬得阴阴森森,仿佛是座巨大的坟墓。
游儿与苏施房里早熄了灯,此刻游儿先探出头来左右瞧了两遍,才扯上苏施轻轻阖上门出去,俩人都穿着软底小鞋,悄悄摸摸不敢闹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