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赶紧示意李公子往床上靠,手上一阵摸索,从被芯子里掏出一个小匣子,喘着说道:“奴只剩这些了”。李鹤山打开一看,还是梳拢那夜自己留下的十两黄金,见她如此有情有义,他心肠软得稀烂,再见着于妈妈,只管把那匣子往她脸上一扔,抱着玉娘便要出门。
于妈妈是哑巴吃了黄连气得浑身哆嗦,心里恨极,只骂玉娘这条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懊悔早日里没能好好翻检,把她的体己搜个干净。眼看他们要走,便脸子也不屑给了,怒道:“我告诉你,那窑姐儿永远是窑姐儿,别以为出了这个门儿你就干净了。你贴着钱去从良我今儿也不拦着。但你吃的、穿的、用的物件哪一样不是我的庄玉娘你得剥个精光才能离了这儿”玉娘二话不说,边让雀儿扶着脱了裙袄、钗环,一头青丝散在肩头,身上只剩一件并着素白小裳,李鹤山用袍子将她一裹,头也不回走了。
这厢于妈妈气得把一屋子东西摔了,那厢李老爷见儿子这般忤逆更是把一根鞭子几乎抽断。李鹤山咬牙撑着,末了说道:“孩儿不孝,却也不能负她。只要留下玉娘,孩儿立誓此次进场定要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李老爷见他坚持,气苦恨道:“孽障竟是为了个窑姐儿才肯出息”,却也别无他法。
此后玉娘成了李府女客,幽居在一处偏僻小院,从不出去游逛招惹是非。李鹤山白日在折桂楼用功,夜里从不出府。起初俩人夜夜同宿,后来隔三差五,再后来一旬里有两三次,等到李鹤山要启程赶考的时候,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玉娘了此时距离玉娘从凝翠楼脱籍也才半年。
那晚,他宿在三夫人处,一贯乖巧温柔的小蛾贴在身旁,说道:“夫君去求功名,一路风吹雨淋,妾身心疼得不得了,恨不能陪着一同受苦”。李鹤山瞧着粉面桃腮,摸着肤如凝脂,心里荡漾说道:“你想,我倒舍不得呢,在家安安生生就再好不过”。她贴得更紧,说道:“夫君这般为妾身着想,倒让小蛾更难受”,然后也不看他说道:“近日里听闻老夫人身边的丫头闲话,说待你启程便要给那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