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臣就是个异数,除了这个异数每日的衣服要送饭的丫鬟带出去洗。
阿施素知深闺里的小姐们有绣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谁知颂臣却有这书楼,罕少出去,也不常与李鹤山、夫人们去内院吃饭,偶尔见颂臣换上一套规规矩矩的白绸衫子,整整齐齐梳着头发戴上一根通透的白玉簪子,便是贵客临门,奉老爷的命要去正厅接待了。
后来她才知,大弘朝男子年十五就能科考,李鹤山有令,让颂臣远离所有繁杂事项,潜心六经,后年就下科场去搏个功名。书香世家、科举出身的李鹤山对这个独生儿子期望非常之高,立志要他金榜题名、光耀门楣。
颂臣自命甚高,也知自己身上千斤的责任,所以今年三月离了私塾后就不避寒暑地在这折桂楼刻苦用功。
你觉得这盘棋上万无一失的时候,任何一丝波动却都可能颠倒成败。
李鹤山为独苗布置了一切,谁知却有一个苏施闯进来。
后来,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如果没有包藏祸心允她入府,也许就不必落得这步田地
这厢折桂楼里,白日里苏施伴着颂臣温书,斗斗诗文。夜里她就坐在自己窗前看看月儿,或者挑亮灯花学学自己不擅长的女红,再或者思念双亲辗转反侧到天明。
就这样,苏施的女红长进了,两个月也过去了。
这一日,苏施下了楼,在积水潭百无聊赖地喂鱼。风吹着柳枝荡到她身旁,叶子微微地擦过脸颊,她觉得浑身酥痒,惬意极了,就干脆坐在水边托着脸发呆。
这时候冯叔走了过来。
冯叔,不知其大名,但估计也只有李鹤山才叫得出。年纪与李鹤山相仿,他常穿一套赭色衣裤,脸皮都是暗黄,言语不多十分沉稳,但眼神犀利,行动爽快。据说是跟着老爷从小到大的老人,也是李鹤山最亲信的心腹,在奴仆中地位甚高,连云总管家都输他一段。
原先跟着老爷寸步不离,后来被派给五岁的颂臣,冯叔眼里又只盯着小少爷。八年来,